这确实不算是难题,只要是思维正常的都知道该趋利避害,又或者说集团根本就没有给他选择。但越是这样,他就越是不甘心。倒不是说他会对本地人(尤其胡安)产生内疚,只是这触碰了他心底的道德和早已习惯的自由。但他不善于应对这样的情况,一直以来都是循规蹈矩,也正是因此才会对星盟有一种本能上的厌恶。
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和那些固守的本地老头儿没什么区别。看似坚持的东西,实际上只是种寄托。他们还不如那些正逐步丧失自我的年轻人,至少他们的随波逐流和迷茫毫不掩饰。现在想来,只有丹妮一直未改初衷。始终目标明确,不会彷徨难择,甚至不介意手段。
他被思绪牵引,在聚集地里漫游。走到摆渡港时,之前被撞破的地方已被补好。新喷的凝胶状材质,还没有氧化变深,像是层熔融的玻璃,透过它能看到低垂的伴星和即将泯灭的主恒星的余晖。随着黄昏的展开,虽说伴星还会统治天空一段时间,但已能瞧见一颗闪亮挂在中天。
“那是啥星?”丹妮有一次问他。
“那不是星,是跃迁站。”他当时笑着说,“对肉眼来说,确实不太容易区分。有时你看到一颗很亮的星,但它很有可能是星云或星团。如果用望远镜,就会看到许多亮度不等的星星。即使是划分到同一星座、彼此间距离看似很近的星星实际上有可能相差几百上千个秒差距。好在康氏星由于这两个过于亲密的太阳,成了系统里硕果仅存的行星,所以天球里不会有其他混杂进来的行星。可这却无法避免人类文明带来的天体乱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