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能去。她还没有脱离危险期,我要在这里陪她。”要是万一有什么不测,最后时刻我也要在她身边的念头在我制止自己想下去之前就出现,但我说不出口。
和尚没有被我激怒,只是说还在那个天台等我,如果需要别的帮助给他打电话,就离开了。
我感到悔恨。之前在天台上,一切懊恼仅仅是因为制造了一场车祸,伤害到了一个遥远未知的人,我做那件事的时候有认真考虑那个人的感受吗?我亲手把老婆推到这个境地。为什么在那个人是自己不认识的人时就可以更加心安理得—想到这个词时我用力捶向自己的胸口—地将之推上火坑,而一旦发现这人是郑冰之后就开始后悔?如果早就知道那是她,但也知道那是唯一的选择,我还会这么做吗?
我更觉卑微又渺小,将脸又埋回被子里,宁愿床上的人是自己。
即使很想将这一切怪罪于和尚强加给我的责任,但我还是明白本质上与他无关。我到底为什么要当交警?不当交警是不是就没这些破事了?曾经在高中或者更早的时候没有地铁,我每天上学放学坐公交车被堵在路上,堵得难受极了,空气污浊、路人素质参差,我觉得这个城市可以变得更好,所以是抱着这样稚嫩的一腔热血进了警校。